非对称战术，还算不上“胜负手”

6月1日，乌克兰(wūkèlán)发动“蛛网行动”，运用在俄境内组装和预置的低成本无人机突袭5个位于俄罗斯纵深的空军基地，报道称(chēng)，此举摧毁俄罗斯图-95、图-22等型号的战略轰炸机(hōngzhàjī)十余架。 虽然乌军实际(shíjì)战果远低于(dīyú)行动后宣称的摧毁俄机41架，但乌军发布的无人机突袭视频，以及俄空军基地遭袭后的卫星图片在(zài)社交媒体上广泛传播，还是引发各方关注。 俄乌冲突中，双方都无法完全夺控战区制空权，在战区上空形成空中拒止(jùzhǐ)态势(tàishì)。 俄军发挥(fāhuī)战略轰炸机的打击(dǎjī)优势，对乌克兰重要目标发射远程空对地导弹，实施精确打击。 乌军防空体系虽然能够拦截一部分空地导弹，但无法对俄轰炸机构成威胁(gòuchéngwēixié)。2022年底开始，乌军曾经多次用(yòng)从乌克兰起飞(qǐfēi)的远程无人机攻击部署图-95轰炸机的恩格斯(ēngésī)空军基地，并且曾经命中弹药库等关键设施。 俄军也加强对此类攻击的防范，如制造能够迷惑指导系统和无人机操作员的假(jiǎ)目标，以及用轮胎覆盖轰炸机关键部位(guānjiànbùwèi)，减少无人机一旦命中后产生(chǎnshēng)的破坏。 而乌克兰此轮攻击能得手，主要是由于乌军(wūjūn)愈发重视非对称作战，无人装备(zhuāngbèi)技术创新、产能提升和应用拓展，以及俄罗斯后方疏于防范。 5月30日，乌克兰哈尔科夫地区，一名乌克兰军人正在未公开的前线附近，举起一个附着在气球上的无人机进行靶场训练。图源：视觉中国具体来看，2023年乌军夏季反攻(fǎngōng)的失利表明，西方军事援助(jūnshìyuánzhù)的规模和速度都难以为乌军在持久战(chíjiǔzhàn)中带来优势(yōushì)。短期内，非对称作战，尤其(yóuqí)是其情报部门对俄罗斯后方重要目标的破袭，能(néng)产生更大的效能，引发各方关注，进而影响战略态势。 加之低成本无人机，尤其是第一视角（FPV）无人机在双方(shuāngfāng)一线作战部队大量使用，提升了基层部队态势感知能力，也增强了火力(huǒlì)支援(zhīyuán)和近距离精确打击。 与此同时，俄罗斯此次遭袭的空军基地自恃远离前线，对基地周边的安保漫不经心， “蛛网行动”的准备工作持续一年以上(yǐshàng)，需在俄境内完成多个(duōgè)环节，俄相关部门(bùmén)未能察觉。 对于俄乌战场形势，此次突袭还是造成了一定的(de)影响。毕竟俄军(éjūn)约有1/8的图-95型轰炸机被摧毁，该型机已停产，并且在俄乌冲突中发挥(fāhuī)重要作用，这将削弱俄军的战时远程空中(kōngzhōng)打击能力和日常战略威慑能力。 6月1日，乌克兰对俄罗斯西伯利亚地区的斯列(sīliè)德尼镇军事基地发动无人机袭击。图源：环球时报援引《基辅独立报》的视频截图对乌方来说，此次突袭(tūxí)开创无核国家用低成本(dīchéngběn)装备成功打击战略轰炸机这样(zhèyàng)的核大国战略力量的先河，在军事上也引发关注。 传统战略(zhànlüè)观念认为，只有大国的(de)远程打击力量才能有效威胁远离战场的空军基地。但此次乌克兰的突袭则表明，缺乏远程打击能力的军队，只要渗透到对手纵深和后方，就能够依托新(xīn)技术，以低成本装备对缺乏非对称防御的重要目标构成(gòuchéng)实质威胁，进行有效打击。 至于有观点认为“此次破袭改变了战争范式(fànshì)”，这种(zhèzhǒng)提法言过其实。对重要目标的破袭等非对称作战样式是大规模战争中的常态，只重视前线不重视后方势必(shìbì)给对手带来可乘之机。 此次突袭的技术创新(xīn)主要体现在远程操控环节。俄乌冲突体现出，交战双方都在快速适应新技术的应用对战局的影响，毕竟各种新技术在战场(zhànchǎng)上发挥最大效能(xiàonéng)的时间窗口都不长久。 乌克兰研发无人机猎手(lièshǒu)以应对对方无人机。图源：视觉中国更加不能忽视的因素，就是多数大国军事(jūnshì)体系面对非对称作战方式都体现出(chū)韧性。 1941年，无论是德国对于苏联的全线突袭，还是日本对于珍珠港美国太平洋舰队主力的偷袭(tōuxí)，虽然都让对方一时伤筋动骨，但并没有(méiyǒu)瘫痪对方，更(gèng)没有决定战争的胜负。 此次乌克兰的“蛛网(zhūwǎng)行动(xíngdòng)”，廉价无人机和战略轰炸机之间的交换比虽然可观，但难以遏制俄对乌克兰纵深(zòngshēn)目标的远程打击，更无法摧毁或瘫痪俄战略威慑体系。 作者(zuòzhě)：李晨 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副教授 来源：长安街知事微信公众(gōngzhòng)号